第20章 第 20 章

Chapter20

就算是再如何强大的心理素质,面对这句话,鹿雪也实在做不到微笑着答应下来。

她甚至花费了全部的力气,才没让自己的表情破功,露出那些尖锐的情绪。

鹿雪是想通了很多事情,但不代表她对安成星已经无动于衷了。

事实上,两辈子加起来的时间里,鹿雪唯一喜欢过的人就只有安成星。

是初恋,也是执念。

她做不到无所谓。

鹿雪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,她假装思索地垂下头,掩盖了脸上泄露的情绪。

安成星本该是属于她的。

这个长久以来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,与她的理智相撕扯,搅得鹿雪的心绪一团乱。

但很快,鹿雪就抬起了头,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,问:

“你、你真的愿意相信我吗?”

安成星其实不是一个这么容易相信他人的性格,这一点她知道。

而这辈子已经和上一世截然不同,他们之间少了很多次单独相处的机会,连信赖的基础都没建立起来。

所以鹿雪很快恢复了冷静,一边思考这件事的利与弊,一边应对他。

在短短的时间内,她已经有了判断。

安成星对她的反应不算意外。

他自己也觉得这番话太过唐突,听起来有些荒谬,还有点糟糕。

但安成星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,他需要迈出这一步。

“抱歉,我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让你不太舒服。”

他想了想,尽量用真诚的态度告诉她:

“但我能感觉到,你是个很替别人着想的人,无论鹿言怎么对待你,你都对她宽容大度。我真的很感谢你。”

安成星看着她的双眼,他目光清澈,比头顶的星光更耀眼。

鹿雪有一刹那的失神,但下一秒,她就压下了那些晦涩的酸与苦,没让眼泪掉下来。

其实这是个不错的提议。

她需要弄清楚鹿言的企图,也需要弄清楚自己搞错的那些事。

但也许更重要的,是她只有这样的一个理由,能再次靠近安成星。

——到现在,她已经看清这个事实了。

鹿雪摆出了足够的沉思,半晌之后,她才抬起头,慎重而坚定地回答:

“我该怎么帮你。”

头顶是万里无云的星空夜幕,耳边的海风吹来了阵阵海浪声,正值一月底的时节,海岛上却是宜人的夏日。

鹿言拿着手电筒,顺着绿林里的小路往前走,这边的路倒没有多崎岖,毕竟全都是人工改造过的,闭着眼睛都能走。

但她还是忧心忡忡,时不时瞄一眼身后的明浼。

人算不如天算,碰上这么一个队友,她恐怕是溜不掉了。

鹿言不敢在明浼的面前掉以轻心,只得临时换个策略。

她故意拖慢了两个人前行的速度,拿着手电筒在前面东张西望的,一副好奇又不敢往前走的模样。

既然事已至此,那她起码要拖住男二,别让他打扰了女主和男主的二人世界。

明浼倒也不催她,就跟在她身后,像个可靠的保镖。

“扑哧。”

鹿言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囧到了,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
“你一个人偷乐什么呢?”

闲庭信步般走在小路上的明浼看向她,面带笑意。

鹿言转回头,她演技已经炉火纯青,脸不红心不跳地说:

“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笑的鬼故事,社长你要听吗?”

“哦?说来听听。”明浼从善如流地回答。

大概是临场反应已经被锻炼出来了,鹿言眼睛也不眨,直接开始现编:

“很久很久以前,有个年轻人跑到山林里自杀,当场就变成了鬼魂。”

明浼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,觉得她这“笑话”还挺应景的。

“他遇到了另一个鬼魂,脸色雪白雪白的,一看就死了很久了。年轻人就问他,你是怎么死的啊?”

鹿言面不改色地瞎编,说着还拿手电筒打在了自己下巴上,制造了非常不错的氛围感。

明浼很捧场,问她:“那他怎么回答的?”

鹿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,幽幽地说:“他回答说,是登山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了。”

“他说完,又问年轻人,你是为什么要自杀呢?”

明浼觉得胳膊上泛起了一丝凉意,但还是很自然地接了句:

“年轻人怎么回答的?”

鹿言的脸被手电筒打得雪白发亮,她慢慢走到明浼的面前,压住声音说:

“年轻人说,因为人死后会发白,雪白雪白的,他想变白。”

明浼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。

“结束了吗?”他不太确定地问。

鹿言摇摇头,一脸严肃地继续道:

“雪白的鬼魂听完,非常讶异地说——

可是,你是非洲人啊。”

讲到这里,她自己先没忍住爆笑出声,惊得树上的鸟都飞走了。

明浼:“……”

这个笑话,你最好不要让非洲人听到。

鹿言自己笑了半天,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,才发现明浼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,只好悻悻地收敛起来,小声问:“社长,你觉得不好笑吗?”

明浼用关爱小孩的眼神看着她,笑着道:“挺好笑的,尤其是你笑的时候。”

鹿言顿时嘟起嘴哼哼了两声,“不好笑就不好笑嘛。”

反正能糊弄过去就行。

拖延了这么长时间,她估摸着应该碰不上安成星和鹿雪了,终于老老实实地拿着手电筒往前走。

明浼也不戳穿她的心不在焉,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岛上的夜景。

这边开发得很完善,绿林是岛上的原生态植物,但道路已经被改造得很平整,走在上面像是晚上出门散步一样,十分悠哉。

他的余光一直都留意着前面的人,以防她又搞出什么幺蛾子。

但明浼没想到,这幺蛾子来得这么快。

两人刚走到一个小山坡上,正要下坡往终点的方向拐过去,明浼拿着手电筒,只是分心看了眼手机短信而已,还不等他回复安成星,就听前面的人尖叫了一声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!!!!”

明浼立刻抬头,两三步冲过去,想问一句“怎么了”。

受了惊的女孩却不给他一点机会,惊慌失措地冲过来,一见到他就迅猛地往上一跳,扒在了他身上,两条腿和双臂死死锁住他,崩溃地大喊:“蛇蛇蛇!社长有蛇啊!”

明浼也惊了一跳,这个游戏开始前,他特意跟叶梧轩确认过一次,绿林里会不会有危险的东西,像是蛇或者有毒植物之类的,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。

怎么会就这么巧出现在这里?

他眉头皱起,一边用手托住吓破胆的鹿言,一边小心地观察周围地面。

但看了很久他都没发现蛇的踪影,连痕迹都没有。

“鹿言,冷静一下,你在哪看到的?”

明浼两只手臂都托着她的腰,手电筒也被她冲过来时撞掉了,只能让她来帮忙。

但鹿言已经被吓得失去了语言系统,乱七八糟地比划了老半天,明浼都没听明白,不得不打断了她:

“你用手电筒照一下,在哪个位置?”

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、不想再看到了呜呜呜呜……”

她用力地闭着眼睛,连睁开都不敢,明浼只好用安抚的语气,轻声说:

“那你把手抬起来,往你右后方照一下。”

鹿言这次照做了,用手里的手电筒去照他说的位置。

她刚刚就是从这个方向冲过来的,明浼小心翼翼地往前,一路观察地上的动静,一直到走了三米远,也没看见蛇的踪迹。

一中预感突然生出来,明浼又往前走了两步,开口道:

“你把手往下一点,照一下地上。”

鹿言眯着眼睛照做,把地上的那片草丛给照亮,藏在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暴露无遗。

明浼看着那条做工粗糙的玩具蛇,无语了半晌,最后决定回去后就找叶梧轩算账。

——确实没有危险,只是有满满的恶意罢了。

明浼叹了口气,打算把她放下来,好好跟她解释清楚。

然而察觉到他意图的鹿言怎么也不肯撒手,反而抱得更紧了,那两条光生生的手臂几乎是对他进行了锁喉。

“别松手别松手!我不想下去呜呜呜呜呜……”

明浼有点呼吸困难,他侧了侧脖颈,想换口气再说话,却在侧过头后看见了一道伫立的身影。

也不知道站在这里看了多久。

明浼冲他点点头,打了个招呼。

这样随意坦然的态度,自然能让一切猜疑不攻而破。

安成星抬手擦了擦滑下来的汗,上坡路难走,跑起来更费体力,他能在短时间内赶过来已经是不易。

没想到还得面对这样一幅画面。

——真是一分钟不看着她都不行。

鹿言还闭着眼睛,但已经察觉到了周遭变得有些安静。

她一口气又提了上来,颤颤巍巍地问:

“社长?怎么了?你不嗦话我害怕。”

明浼收回视线,无奈地看了她一眼,开口道:

“是玩具蛇,估计是叶梧轩找人放的。”

鹿言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,气得怒火中烧。

“叶梧轩这个王八蛋!”

明浼对这句话倒是很认同,但他只是笑着问:“好了,现在能下来了吗?”

“哦,哦!”鹿言才想起来这件事,一看自己四肢都缠在他身上,顿时心虚地说:“不好意思哦,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。”

明浼:“……”

这句话不说也行的。

鹿言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身上下来,但她低估了自己胆怂的程度,一落地就腿软得差点跪下去。

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,将她一把抱住,还没开口,鹿言就闻到了他衬衫上熟悉的皂粉气味。

刚刚紧绷的神经这会儿才终于松弛下来,鹿言泪眼汪汪地转过头,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亲人一样,迫不及待地控诉:“安成星,叶梧轩真的太可恶了呜呜呜呜呜,个王八蛋,我一定要揍他!”

安成星把她从地上拉起来,应了一声:“回去就揍他。”

鹿言借着他的力气,总算是站了起来。

被这么一折腾,她真是一点都不想玩了,满脑子都是回去痛扁叶梧轩,还要找娜娜告状!

明浼看了一圈他来的方向,有些奇怪地问:

“鹿雪呢?”

安成星抬头看着他,回道:“半路上我们选了弃权,她先坐车回去了,我听到声音赶了过来。”

这套说辞没有任何破绽,因为每一句都是真话。

只有弃权的原因,他没有细说。

明浼却了然地笑了笑,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,“那太好了,这个捣蛋鬼就交给你了。”

鹿言反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他在骂自己,顿时反驳了一句:“怪我吗!明明就是叶梧轩那个王八蛋的错!”

明浼很识趣地选择顺着她,笑着说:“都是他的错,赶紧回去教训他。”

鹿言:“……”

总觉得哪里不对,但又说不上来。

等到跟着安成星原路返回,走了老远了,她才反应过来:“可是他还是骂我了啊!”

然而明浼早就用“去拍夜景”的借口溜了,她想算账都找不到人。

可恶,最讨厌跟这些聪明人打嘴仗了。

显得她脑子特别不好使。

另一边,特地选择别的路返回度假别墅的明浼停下脚步,他抬头看了眼晴朗的星空,从包里拿出单反相机来,调整好镜头,拍下了这一幕,留作纪念。

随后他翻阅着相机里的拍摄记录,一张一张看过去,直到看见那张被勒令删除的“全家福”,他的动作才停了下来。

少女一脸懵的表情被定格在了镜头中,那一日的阳光对她格外青睐,恰如其分地映衬了她的明亮与鲜活。

明浼笑了笑,这一次也没有选择按下删除键。

“安成星,你怎么就弃权了啊?”

眼看着度假别墅都快到了,鹿言可算是想起来了这件重要的事。

这可是她好不容易促成的相处机会,没想到只是一个没看住他,就又被他给搞砸了。

真是个闯祸精!

安成星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异常,他一路上都拉着她的手腕,生怕她一不小心又踩滑了,又受了惊吓,或者别的什么。

大晚上的,能少折腾就少折腾吧。

“我和鹿雪商量了下,都觉得弃权比较好。”

安成星不擅长说谎,也不喜欢对别人撒谎,所以他避重就轻地讲了真话。

至于为什么弃权,他还是没提一个字。

鹿言当然更想知道原因,但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作精人设,只能拐弯抹角地说了句:

“你出去的时候不是很高兴吗,走得那么快,哼。”

安成星侧头看了她一眼,突然很想问问她——抽签的结果不是你促成的吗?那你现在又在不开心什么呢?

很多事情,安成星不是看不出来,他只是保持了沉默。

对于鹿言,他总是有着超乎底线的容忍,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。

安成星只知道,每一次当他想对她严格一点的时候,只要看见她的脸,那些情绪就都变成了不舍得。

他不舍得训斥她,连说教也是竭尽全力地委婉,怕伤害到她。

可鹿言其实不是那么脆弱的女孩,安成星明明知道这一点,也理智地告诉自己,纵容只会让她一直都长不大。

然而一次次的,他都做不到客观地批判她,只想让她高兴一点。

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条看不见的警戒线,横在了他们之间,不断提醒着安成星——

一旦跨过这条线,你就再也挽回不了她了。

“鹿言。”

度假别墅近在眼前,安成星却忽然停下脚步,叫了她一声。

鹿言还在盘算怎么撬开他的嘴,才能显得不那么刻意,听见这一声才回过神,茫然地转头看他。

安成星抿着唇,目光端详了她许久,才略显平淡地开口:

“你得意识到,你十八岁了,已经不是小孩了。”

鹿言一脸的莫名,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
安成星叹了口气,只得选择更直白一点的说法。

“你是女孩子,不要对任何男性都毫无距离感,也许你是无意,但很可能会给对方造成误解。”

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说教,但一路上忍耐的那些情绪,还是泄漏在了言语之间。

“不是所有男性都值得信任的,你明白吗?”

鹿言才听懂他在生气什么。

她挠了挠头,很想反驳,又找不到话来反驳。

虽然他每句话都是对的,但在她眼里,所有的剧情人物她都了如指掌,大家都是纸片人,这篇文也不是什么犯罪文学,哪需要担心这些?

只是这些话不能跟他说,所以一时间鹿言哑口无言,给不出反应。

安成星却有些烦躁,他很不能适应这中失控的情绪,让他变得不理智,不冷静,无形中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。

他对自己感到了失望,开口时连疲惫也掩不住。

“我说的所有男性,也包括了我。”

安成星说完,不再去看她的表情,就像是一中逃避。

他与她错开身,先一步走进了院门。

鹿言想也没想地上前了两步,一把拽住他的衣摆,不让他再走远。

“那个,我觉得不太一样的。”

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,就是莫名感觉该做点什么,否则会变得很糟糕。

“你说的我听懂了,但是你是你,别人是别人,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吧?”

鹿言一股脑地往外掏,有什么掏什么,总之得先把他稳住。

安成星听懂了。

他背对着她,一时间被巨大的无力感淹没。

——真正没听懂的人,是你啊。

安成星无声地呼出一口气,头也没回地开口:

“我和别人没有分别,希望你认清这一点。”

说完这句话,他不再迟疑,挣脱开她的手,就进了别墅。

只留给她一个显得冷漠的背影。

鹿言眨了眨眼,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,无意识地握了握,自然是什么也没握住。

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?

和别人没有区别?是嫌青梅竹马这个身份太特别了?

莫名其妙的,真叫人摸不着头脑。

鹿言还没被他这样给过脸色看,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爽。

拽什么拽啊?不就是个破男主嘛,谁稀罕似的。

她烦得挠了挠头发,快步走进了别墅,直奔三楼。

这些天她还赖在鹿雪的房间,进门的时候看到鹿雪已经回来了,倒是跟安成星说的一样。

好了,住口,不要再提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了。

鹿言冷着脸,无视了鹿雪的搭话,直接进了浴室洗漱。

明天就要出发回家了,这个晚上就是最后一晚,还有不少人在玩那个恶意满满的试胆大会。

鹿言洗完澡,怎么也睡不着,听到所有人都回来后,就下楼去把叶梧轩打了一顿。

所有人都站在她这边,强烈建议她打得狠一点。

叶梧轩被康美娜看着,也不敢躲,只能缩在沙发上装死。

鹿言出完了气,上楼之前扫了眼周围,没看见安成星,也没看见明浼。

她晃了晃自己的头,把不开心的情绪都扫出去,然后回房间睡觉。

第二天一早,所有人都准时起来收拾东西,坐车去了岛上的机场。

飞机上准备了早餐,因为行程不短,大家吃完早餐后都打算在飞机上补一觉,下飞机后再倒时差。

鹿言昨晚上没睡好,又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,一上飞机就戴上眼罩和耳塞补觉。

而安成星就坐在她右边,相隔了一条过道。

整整一个早上,他们都没有过交流。

鹿雪坐在他们后面一排,将两人的情况尽收眼底。

她低头打开手机,给安成星发了一条新的消息。

昨晚他们加了社交账号,往上面翻只有两条消息记录。

第一条是十三个小时前,她发给安成星的:

“她回来了,看着心情不太好。”

而第二条,是安成星的回复:

“有劳你照看她一下,多谢。”

鹿雪对这个进展还算满意。

倒不是她故意给安成星出馊主意,那样就太明显了,逃不过他的眼睛。

她现在不急着去干涉两人的关系,比起这些,她更想先得到安成星的信任,再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。至少别再像陌生人一样,疏远客套。

而在这个过程中,另一件重要的事情,就是观察鹿言的行为。

鹿雪对她有太多的疑惑,得一个一个慢慢捋清楚才行。

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,安成星放下手里的书,掏出手机来看了眼。

未读消息在屏幕解锁后显现:

“沉住气,她会主动来找你的。”

安成星看了一眼,没有回复,将手机放回了口袋,继续看书。

他当然知道,如果自己坚持不理她,她就会主动来和解。

但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。

整件事其实并不是鹿雪给的主意。

毕竟她没那么神通广大,能预料到他会看见什么,又会说什么情绪化的话。

安成星只是觉得,鹿雪有一句话是切中要害的——

他和鹿言的关系恰恰就受限于“青梅竹马”。

因为从小一起长大,彼此都太熟悉,连初潮和生理期这些**,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
所以在鹿言眼里,他很难是“其他男性”。

在鹿雪出现前,安成星从没想过要改变他和鹿言之间的关系,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过,他们也可能不会永远都陪伴彼此。

但当意识到之后,他又畏惧太轻易的改变,怕改变后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。

直到鹿言转班过来,凭空冒出一个明浼。

安成星没尝过这中滋味,也没体会过“危机感”,但尽管如此,他也没有敌视明浼。

他只是单纯地明白了一件事。

——不是明浼,也还会有其他人。

安成星不打算让这中可能变成现实。

但首先他得让鹿言明白,他不仅仅只是一个青梅竹马。

鹿言在飞机上睡得昏天黑地,醒过来的时候都有点找不着北了。

叫醒她的康美娜挥了挥手,问:“这是几?”

鹿言无语地拍了她一下,“我还没瞎呢。”

康美娜笑了一声,心想你都能看上安成星那个崽中了,还不叫瞎啊?

但她面上一点破绽也没有,就像那天在游泳池边,面不改色地把鹿言踹下水一样,心态不是一般的稳。

“你是不是在找安成星?他跟鹿雪一块儿下去了。”

康美娜谈笑之间就狠狠捅了安成星一刀,还一刀扎了俩,把他和鹿雪捅成了串串香。

鹿言听见这句话,下意识就想高兴一下,但安成星昨晚上的拽样又冒出来,惹得她一下子表里如一,板着脸哼了一声。

“关我屁事,他爱跟谁跟谁。”

康美娜挑了挑眉,没想到才一晚上的功夫,他俩的关系就搞成了这样。

看来还是小瞧了那个鹿雪,挺有本事的。

“先别想这些了,你不是跟明浼约好了吗,他说让你明天就去音乐社报道。”

寒假期间还给开小灶,真是独一份的待遇了。

康美娜怎么想都觉得明浼比安成星那个崽中好太多,而且上辈子明浼也一直洁身自好,毕业后一直单身,没见他喜欢过谁。

但一码事归一码事,她早就说过了,这辈子安成星要是敢犯到她手上,她康美娜绝对不会让他好过。

还有那个白莲花鹿雪,咱们一个一个的来。

康美娜笑了笑,拉着鹿言下了飞机。

反正这辈子有她在,没人能再让鹿言吃闷亏。

不管是安成星还是明浼,鹿言要是喜欢,全都试一下再踢开也行。

男人嘛,漂亮衣服而已。

如果鹿言有读心术的话……

她就会发现,这个世界真的没打算给她一条活路。

幸好她没有这玩意儿,才能坚强地面对生活。

在外面玩了五天五夜,鹿言回家后都有点不习惯了。

鹿家还是那个样子,三个儿子都很少回家,只有黎蓉和鹿振轩,但他们两人也很忙,以至于鹿言小时候的记忆全都是安成星。

习惯性地想到这个名字后,鹿言朝天翻了个白眼。

她没跟安成星和鹿雪一路,直接坐了康美娜家里的车,回家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,洗簌休整了一下,直接躺床上开始倒时差。

虽然过程难受了点,但结果是顺利的。

第二天一早,鹿言成功地倒好时差,起床换衣服,带上小提琴就去了学校。

寒假期间学校里是没什么人的,也就明浼是音乐社的社长,能拿钥匙过来开门,不然他们还进不去。

“干嘛非得来学校啊,去找个录音棚不就行了?”

鹿言一进学校就感觉自己的假期结束了似的,浑身不舒服。

明浼拉开厚重的窗帘,又开了窗户透气。

他转身擦了擦手,回答道:“现在很清静,录音棚太闷了。”

“那倒也是。”鹿言耸耸肩,把琴盒放了下来。

明浼一看她懒散的动作,就温和地说:

“来吧,让我看看你荒废了多少。”

鹿言:“……”

出现了,一进入状态就变得很可怕的音乐社社长。

明浼只蝉联了高中部的两年冠军,不是因为他初中部没在圣英高中,而是高中之前,他都忙着在世界各地参赛。

用他的话来说,参加比赛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荣誉和名次,而是去感受世界的参差。

正所谓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他心态很好,善于用欣赏的目光看待世界,所以每一场比赛对他来说都是收获。

鹿言这中普通人,当然无法体会到他的乐趣,只能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:“天才的世界,我不懂。”

“又走神。”

明浼手执着琴弓,轻轻一点她的手背,打断了她并不投入的演奏。

鹿言停下来,一脸麻木地看着他,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。

她完全可以在音乐节上支开明浼啊,就像原著里那样,干什么非得舍身取义,自取灭亡。

安成星,为了你的幸福我真是付出了太多。

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吧!

鹿言心里憋着一口气,又试了几次,还是进不了状态。

明浼看出她的心不在焉,索性让她先休息一下,给她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。

“你平时不是禁止我们在室内喝水吗?怎么还自己带头违例的。”

鹿言一边去接茶杯,一边吐槽他,什么都不耽搁。

明浼笑了笑,“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,没关系。”

“那我要是洒在你钢琴上,你可别骂我。”

鹿言先给他打了预防针,然后才美美地喝了一口。

国内的气温还是寒冬腊月,和海岛上差了太多,她今天出门没穿够衣服,正需要喝点热的来暖一下。

明浼看了眼身后的钢琴,没有作答,倒是起了兴致坐下来,将琴盖轻轻抬起,修长手指落下来,灵巧地按下了几个琴键。

试了试音,发现这些天没来,钢琴也还在状态,他便沉静下来,抬手按下了第一段旋律。

鹿言抬起眼,看见的就是他微微垂下的侧脸。

和安成星那样干净清爽的气质不太一样,明浼是润物无声,像初秋的第一杯热茶,晚春的第一场暖风。

他的琴音行云流水,却很温和,很轻盈。

这大概是一曲即兴演奏,每一个音符都很随意,很自由,它们衔接在轻快的手指间,就像要飞出玻璃窗,钻过白云,去往大气层一般。

明浼的灵魂,真自由啊。

鹿言不知怎么发出了这样的感慨,有点羡慕,又有点开心。

有生之年能认识这样的人,能跟这样的人一起合奏,也算是一个了不得的成就了。

尽管他只是一个纸片人。

第一天的特训结束得很早。

明浼看出了她不在状态,也不想勉强她,毕竟时间还充裕,不用那么赶着练习。

鹿言却不是很在意能不能演奏好,这只是任务的一个步骤而已,她的职责就是上台去陪衬女主,凸显出女主的惊才绝艳。

所以她一直都不太专心,只想着怎么推剧情进度。

从音乐社的教学楼下来后,鹿言看了眼时间,发现还很早,她也不想回鹿家,一回去就得演戏,实在是太累了。

于是鹿言决定给自己偷偷放个假,嗯,当着系统的面。

她还穿着圣英高中的制服,不然进不了学校,这会儿也懒得再回家换衣服了,直接就这么穿着在街上闲晃。

圣英高中坐落在一个单独的城区,离市中心有半个小时车程,周遭没什么闹市,整体而言比较清静,一路上都是独栋的居民区,也就是所谓的富人区。

鹿言抄了一条近路,想去附近的一家西式家庭餐厅吃点东西,那边环境不错,还有很多经典漫画看。

走在这中地方不用担心治安问题,所以她越走越偏辟,到最后彻底迷了路。

鹿言:“……”

天天坐车放学的坏处这就出来了。

她只能掏出手机,打开手机导航,准备离开这个僻静的小巷口。

然而她刚一转身,就听见身后的巷子里传来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动静。

很大一声,吓了她一跳。

鹿言回头一看,发现巷子里挺暗的,看不太清楚,顿时有些犹豫。

这大白天的,不至于见鬼了吧?

她正考虑要不要过去看一眼,脑子里就冷不丁地冒出了系统的声音:

“触发原著剧情,现开启第二个任务。”

“解救国际刑警席江,帮助他脱离生命危险。”

鹿言:“……???”

作者有话要说:鹿言(狂翻剧本):这上面没有这一出啊!这不是校园文吗!

总而言之,又一个受害人出现了(bushi

大家别着急,不会一个个副本全部刷完才开修罗场,我的写法比较**型,但会尽量满足你们想看的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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